盧卡斯計劃：風力渦輪機和熱泵代替軍備生產S4F AT

馬丁·奧爾

大約 50 年前，英國企業集團盧卡斯宇航公司的員工製定了一項詳細的計劃，從軍用產品轉向氣候友好、環境友好和人性化的產品。他們要求獲得“對社會有用的工作”的權利。這個例子表明，氣候運動可以成功地接觸氣候不太友好的行業的員工。

我們的社會生產了許多對環境有害的產品，因此對人類有害。最常見的例子是內燃機、許多塑料產品或許多清潔和化妝品中的化學品。其他產品的生產方式對環境有害，主要是使用化石燃料的能源來生產它們，或者將廢氣、污水或固體廢物排放到環境中。有些產品製造太多了，想想快時尚和其他一次性產品，以及從筆記本電腦到運動鞋的所有這些產品，如果它們不是從一開始就設計得很快就會過時或損壞（這是稱為計劃報廢）。或者想想生產時對環境有害、（過度）消費時對健康有害的農產品，例如來自工廠化養殖的大量肉類產品或煙草業的產品。

但工作取決於所有這些產品。許多人的收入取決於這些工作，他們和家人的福祉也取決於這些收入。

許多員工希望有更多發言權，以使他們的公司更加環保和社會化

許多人確實看到了氣候災難和環境破壞的危險，許多人也意識到他們的工作不一定是對氣候和環境最友好的。根據最近對美國和英國 2.000 名工人的調查，三分之二的受訪者認為他們工作的公司“沒有做出足夠的努力來解決環境和社會問題”。 45%（英國）和 39%（美國）的受訪者認為，高層管理人員對這些問題漠不關心，只會為自己謀利。絕大多數人寧願在一家“對世界產生積極影響”的公司工作，如果公司的價值觀與他們自己的價值觀不一致，大約一半的人會考慮換工作。在 40 歲以下的人中，幾乎一半的人實際上會為此犧牲收入，三分之二的人希望擁有更大的影響力，讓他們的企業“變得更好”1.

如何在危機期間保住工作？

著名的“盧卡斯計劃”提供了一個例子，說明員工可以如何以非常具體的方式嘗試發揮他們的影響力。

1970 世紀 XNUMX 年代，英國工業陷入嚴重危機。在生產力和競爭力方面，它已經落後於其他工業國家。這些公司以合理化措施、公司合併和大規模裁員作為回應。2 軍備公司 Lucas Aerospace 的工人也看到自己受到大規模裁員浪潮的威脅。這一方面與工業的普遍危機有關，另一方面與當時的工黨政府計劃限制軍備開支有關。 Lucas Aerospace 為英國的主要軍用航空公司生產零部件。該公司大約一半的銷售額來自軍事領域。從 1970 年到 1975 年，盧卡斯宇航公司從最初的 5.000 個工作崗位中裁掉了 18.000 個，許多員工幾乎在一夜之間就失業了。3

店長聯手

面對危機，13個生產基地的車間主任成立了聯合委員會。 “車間管家”一詞只能粗略地翻譯為“工作委員會”。英國店員沒有免遭解僱的保護措施，也沒有在公司中發表意見的製度化權利。他們由同事直接選舉產生，直接對同事負責。他們也可以隨時以簡單多數票被否決。他們在管理層和工會中代表他們的同事。車間代表不受工會指令的約束，但他們代表他們的同事，例如收取會員費。4

1977 年盧卡斯聯合會的成員
來源： https://lucasplan.org.uk/lucas-aerospace-combine/

盧卡斯聯合會的不同尋常之處在於，它匯集了技術工人和非技術工人的車間管理員，以及建築商和設計師的車間管理員，他們被組織在不同的工會中。

工黨在1974年之前的選舉計劃中，就給自己定下了削減軍備開支的目標。 Lucas Combine 對這個目標表示歡迎，儘管這意味著正在進行的 Lucas Aerospace 項目受到威脅。政府的計劃只是加強了盧卡斯工人轉而生產民用產品的願望。當工黨於 1974 年 XNUMX 月重返政府時，聯合黨加強了激進主義，並與工業部長托尼·本 (Tony Benn) 會面，後者對他們的論點印象深刻。然而，工黨想要將航空業國有化。盧卡斯的員工對此持懷疑態度。國家不應該控制生產，而應該控制員工自己。5

盤點公司的知識、技能和設施

車間管理員之一是設計工程師 Mike Cooley（1934-2020）。在他的著作《建築師還是蜜蜂？技術的人類價值，”他說，“我們起草了一封信，詳細說明了按年齡和技能組合劃分的勞動力構成、我們擁有的機床、設備和實驗室，以及科學人員及其設計能力。”這封信被發送給 180 個主要當局、機構、大學、工會和其他組織，他們之前曾就對社會負責的技術使用問題發表過意見，詢問：“擁有這些技能和設施的勞動力可以生產什麼，這將是為了大眾的利益？”。只有四個人回答。6

我們得問工作人員

“然後我們做了我們從一開始就應該做的事情：我們詢問我們的員工他們認為他們應該生產什麼。”在這樣做時，受訪者不僅應該考慮他們作為生產者的角色，還應該考慮他們作為消費者的角色。車間管家將項目構想帶到各個生產地點，並在“宣講會”和集體會議中向員工介紹。

在四個星期內，盧卡斯員工提交了 150 條建議。對這些建議進行了審查，其中一些產生了具體的施工計劃、成本和利潤計算，甚至還有一些原型。 1976 年 XNUMX 月，盧卡斯計劃向公眾展示。英國《金融時報》將其描述為“員工為公司設計的最激進的應急計劃”之一。7

計劃

該計劃包括六卷，每卷約 200 頁。 Lucas Combine 尋求混合產品：可以在很短時間內生產的產品和需要長期開發的產品。可在全球北方（當時：“大都市”）使用的產品和適應全球南方（當時：“第三世界”）需求的產品。最後，應該混合根據市場經濟標準有利可圖的產品和不一定有利可圖但對社會有很大好處的產品。8

醫療產品

甚至在盧卡斯計劃之前，盧卡斯的員工就為脊柱裂兒童開發了“Hobcart”，脊柱裂是一種先天性脊髓缺陷。當時的想法是，輪椅會讓孩子們脫穎而出。看起來像手推車的霍布卡特應該讓他們與同齡人平等地玩耍。澳大利亞的脊柱裂協會想訂購 2.000 個這樣的產品，但 Lucas 拒絕讓該產品成為現實。 Hobcart 的構造非常簡單，以後可以由青少年拘留中心的青少年製造，另外的好處是灌輸對冒犯青少年有意義的就業的意識。9

大衛·史密斯和約翰·凱西帶著他們的霍布卡特。資料來源：維基百科 https://en.wikipedia.org/wiki/File:Hobcarts.jpg

其他針對醫療產品的具體建議包括：為心髒病發作的人提供可移動的生命支持系統，可以用來縮短他們到達醫院的時間，或者為腎功能不全的人提供家用透析機，這讓他們一周能有空去診所幾次。據 Cooley 稱，當時英國透析機供應嚴重不足，每年有 3.000 人因此死亡。他寫道，在伯明翰地區，如果你未滿 15 歲或超過 45 歲，你將無法在透析診所獲得一席之地。10 盧卡斯的一家子公司製造了被認為是英國最好的醫院透析機。11 盧卡斯想把公司賣給一家瑞士公司，但員工威脅要罷工，同時召集一些議員阻止了這件事。盧卡斯計劃要求透析機產量增加 40%。 “我們認為，人們因為沒有可供使用的透析機而死亡，而那些能夠生產這些機器的人卻面臨失業的風險，這是可恥的。”12

可再生能源

一個大型產品組涉及可再生能源系統。從飛機生產中獲得的空氣動力學知識應用於建造風力渦輪機。設計師克萊夫·拉蒂默 (Clive Latimer) 開發了各種形式的太陽能電池板，並在低能耗住宅中進行了現場測試。這所房子的設計是由業主自己在熟練工人的支持下建造的。13 在與米爾頓凱恩斯委員會的聯合項目中，已經開發出熱泵原型機，並在該委員會的一些住宅中安裝了原型機。熱泵直接使用天然氣而不是天然氣發電運行，從而大大改善了能源平衡。14

流動性

在移動領域，盧卡斯員工開發了油電混合動力發動機。原理（順便說一句，費迪南德·保時捷於 1902 年發明）：以最佳速度運行的小型內燃機為電動機供電。因此，與內燃機相比，它應該消耗更少的燃料，並且比純電動汽車需要更小的電池。在豐田推出 Prius 之前四分之一個世紀，倫敦瑪麗女王學院製造並成功測試了原型。15

另一個項目是可以同時使用鐵路網絡和公路網絡的公共汽車。橡膠輪使它能夠爬上比鋼輪機車更陡的坡度。這應該可以使鐵路軌道適應景觀，而不是用橋樑穿過山丘和阻擋山谷。它還可以降低在全球南方建造新鐵路的成本。只有小鋼製導輪使車輛保持在軌道上。當車輛從鐵路轉向公路時，這些可以撤回。原型在東肯特鐵路上成功測試。16

Lucas Aerospace 員工的公路-鐵路巴士。資料來源：維基百科，https://commons.wikimedia.org/wiki/File:Lucas_Aerospace_Workers_Road-Rail_Bus,_Bishops_Lydeard,_WSR_27.7.1980_(9972262523).jpg

獲得沉默的知識

另一個焦點是“telechiric”設備，即可以將人手的動作轉移到抓手上的遙控設備。例如，它們應該用於水下維修工作，以減少工人發生事故的風險。事實證明，為這項工作編寫多功能機器人幾乎是不可能的。識別六角螺釘頭、選擇合適的扳手並施加合適的力需要大量的編程。但是熟練的人類工作者可以“不假思索”地完成這項工作。 Cooley 將其稱為“隱性知識”。參與盧卡斯計劃的人員還關心如何保護工人的經驗知識，而不是通過數字化來取代它。17

面向全球南方的產品

在全球南方使用的全能動力機器項目是盧卡斯員工思維方式的典型代表。 “目前，我們與這些國家的貿易基本上是新殖民主義的，”庫利寫道。 “我們努力引入讓他們依賴我們的技術形式。” 全能動力機器應該能夠使用不同的燃料，從木材到甲烷氣。它將配備一個允許可變輸出速度的特殊齒輪箱：在高速下它可以驅動發電機用於夜間照明，在低速下它可以驅動壓縮機用於氣動設備或起重設備，在非常低的速度下它可以開水泵灌溉。這些組件的設計使用壽命為 20 年，手冊旨在讓用戶能夠自行進行維修。18

什麼對社會有用？

盧卡斯員工沒有提供“對社會有用的工作”的學術定義，但他們的想法與管理層的想法明顯不同。管理層寫道，它“不能接受 [原文如此] 民用和軍用飛機不應該對社會有用。民用飛機是用來公務和娛樂的，軍用飛機是為了國防需要維護的。 (...) 我們堅持認為 [原文] 所有 Lucas Aerospace 產品都對社會有用。”19

另一方面，盧卡斯員工的口號是：“既不是炸彈也不是郵票，只是轉換！”20

對社會有用的產品出現了一些關鍵特徵：

產品的結構、功能和效果應盡可能易於理解。
它們應該是可修復的，盡可能簡單和堅固，並且設計成可以持續很長時間。
生產、使用和維修要做到節能、節材、生態可持續。
生產應促進生產者與消費者之間的合作，以及國家與國家之間的合作。
產品應該對少數群體和弱勢群體有所幫助。
面向“第三世界”（全球南方）的產品應促進平等關係。
產品應該根據其使用價值而不是交換價值來估價。
在生產、使用和維修中，不僅要注意盡可能提高效率，還要注意技能和知識的保持和傳承。

管理層拒絕

一方面，盧卡斯計劃因公司管理層的抵制和拒絕承認合併委員會為談判夥伴而失敗。公司管理層拒絕生產熱泵，因為它們無利可圖。就在那時，盧卡斯的工人得知該公司委託一家美國諮詢公司做了一份報告，該報告稱，到 1980 年代後期，當時的歐盟熱泵市場規模將達到 XNUMX 億英鎊。 “所以盧卡斯願意放棄這樣一個市場，只是為了證明盧卡斯，而且只有盧卡斯，有權決定生產什麼，如何生產，以及生產它是為了誰的利益。”21

工會支持喜憂參半

英國工會對聯合收割機的支持參差不齊。運輸工人工會 (TGWU) 支持該計劃。鑑於預期會削減國防開支，她敦促其他公司的店員採納盧卡斯計劃的想法。雖然最大的聯合會工會代表大會 (TUC) 最初表示支持，但各種較小的工會認為聯合會遺漏了他們的代表權。像 Combine 這樣的多地點、跨部門的組織不適合按部門和地理區域劃分的支離破碎的工會結構。事實證明，主要障礙是造船和工程工會聯合會 (CSEU) 的態度，它堅持控制工會成員與政府官員之間的所有聯繫。聯合會認為它的工作只是維護工作，而不考慮產品。

政府有其他利益

工黨政府本身對英國在軍備工業的領導地位比對替代生產更感興趣。在工黨被推翻、瑪格麗特·撒切爾的保守黨上台後，該計劃的前景黯淡。22

盧卡斯計劃的遺產

儘管如此，盧卡斯計劃留下的遺產在今天的和平、環境和勞工運動中仍在討論。該計劃還激發了東北倫敦理工學院（現為東北倫敦大學）替代工業和技術系統中心 (CAITS) 以及考文垂理工學院替代產品開發部門 (UDAP) 的建立。駕駛車間管理員之一邁克·庫利 (Mike Cooley) 被授予“正確的民生獎'（也稱為'另類諾貝爾獎'）。23 同年，他被 Lucas Aerospace 解僱。作為大倫敦企業委員會的技術總監，他能夠進一步開發以人為本的技術。